葫芦,不过是今日打酒刚好轮到桂花酿。
“新婚夜喝的交杯酒也是桂花酿。”
“是这样。”谢昭离点点头,漫无目的地向前迈步,似乎是想到什么,她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这儿的新婚夜一般都喝春酒。”
“春酒……我知道,比桂花酿要烈。口感要偏甘实清爽,少了一些果酿的香气,不过我觉得还是桂花酿要……”品酒的习惯是游席知给带出来的,她此时碰到与酒相关的话题,没能忍住。
谢昭离听得入迷,姜落却突然停下了,“怎么不继续说了?”
“哦。想起上一次喝的桂花酿,太一般了。”姜落老实回答,无可避免地皱了皱眉头。
谢昭离轻笑一声,““沉小姐”……啊,抱歉,我见你年纪比我小,虽然成了婚,但总觉得叫你夫人不太贴切。”
“称呼而已,请随意。”
谢昭离又将话题拉了回去,“看来你对酒颇有研究,那你觉得最好喝的酒是什么?”
“桂花酿。”即答。
短暂的沉默后,谢昭离忽然笑起来,“看来严大人是好心办坏事啊。”
姜落没听懂,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请你尝一尝这世间最好喝的桂花酿。”
“最?评价这么高?”谢昭离起了兴趣,爽朗一笑,“那我可真要好好期待一番了。你的酒嘛,我也不能白喝……你可有想要的?”
姜落仔细思索一番,“刚刚太子殿下说,你是将军。那……可以教我骑马吗?”
“乐意之至。”
严佑见周景灼支走了姜落,知道是关于游席知的事,于是主动开口,“皇上那边……要交代了么?”
周景灼语气懒散,似乎是睨了他一眼,“什么交不交代的,耗着呗,谁能耗得过他啊。”
皇上周明晟还在用名贵药材吊着那最后一口气,偶尔从殿中传来微弱的呜咽声,似乎是找不到他的亲生女儿就走得不安心。可外头人只知皇上病危,却不知他这遗愿,周景灼压着这件事,也不知做的什么打算。
“殿下慎言。”严佑立刻作揖礼,提醒他说话的分寸。他印象里的太子躬行君子,和眼前散发着颓然气息的周景灼完全相反。
“哦,憋太久了,你忍一下。”周景灼无所谓地扬了扬下巴,毫无愧疚感,“那个跳舞的,问得出问不出,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嗤笑一声,“他跟你说自己软硬不吃?孤才命人抽了他三鞭就晕过去了,还不如孤。”
太子周景灼是出了名的怕痛,不过皇上也没有因此手下留情就是了,周明晟曾赐他五十鞭,把他打得奄奄一息的同时废了他的储位,至今没有再立。
严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皇室内斗的事,严家不想掺和。
“行了行了,别摆出一副大逆不道的表情要死要活的。”周景灼懒懒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动作瞒着点,其他你随意,就当是还你个人情。”
“殿下费心。”严佑恭敬回答,转头毫不犹豫地看向不远处并排走在一起,慢悠悠的两人。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荡起来的衣摆,渐渐紧张起来,她的发髻似乎没有固定好,有松落的迹象,步子还算矫健,看来腿不疼……
“呵。”周景灼戏谑地笑了一声,与他看的是同一个方向,只是眼神比起刚刚,更有侵略性地放在谢昭离身上,语气隐含着些微得意,“看来你们夫妻二人之间没什么感情。”
那一声嘲讽意味明显的笑声让严佑回过神,说话间莫名心虚,“我们之间……相敬——”
“甚是无趣。”周景灼打断了他的话,评价得毫不客气。
两人的视线强烈程度不相上下,周景灼的目光还要更甚,逼得谢昭离停下了脚步。她略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却见周景灼正偏头和严佑对话,似乎刚刚的两束目光不是他们两个。
“我的马在外面不远处,不如你在此地等我,我牵过来。”
“直接去马场不是更方便吗?”
她笑了笑,略带心虚地眨了眨眼,先拿严佑做挡箭牌,“严大人要担心你的,我可担不起拐卖这个罪名。”
“哦——”提及严佑,姜落下意识回头看去,猝不及防的与严佑来了一场对视,她歪了歪头,对这种巧妙有些好奇,想要多看出些究竟,她的目光纯粹,纯粹得带出了最原始的赤裸。
对视停顿了片刻,姜落还没有看出个明白来,严佑忽然生硬地别过头,抬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掩饰得过于明显。
不过没关系,姜落只会觉得奇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的。
“哈。”周景灼又笑了,“毛头小子。”
“殿下——”
“慎——言——”周景灼抢答,故意拖长尾音,和他懒散的样子倒有几分相衬。
严佑比周景灼大两岁,却被他称作“毛头小子”,听着属实欠妥。
他微微摇头,悄悄做了一个深呼吸,平静的表情下是狂跳不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