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煾予还穿着西装,一丝不苟,甚至还有些禁欲。他对她的吸引里实在太强。连粗暴和施予都能扭转成调情和引诱。任何时候,他的吻,都能被满眼泪痕的她,顺理成章地原谅和接纳。而景煾予把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凝视片刻又低头亲了下来。细致又缠绵,熟练地攫取她的呼吸。他就这样当着仲若旭的面。把姜蝶珍轻松搂在怀里,往房间走。他用西装盖住她的腿弯和膝盖。一边撬开她的牙关,搅动她的舌头。男人在烟草浓郁的气味里,低声跟她讲。“宁宁,我吃醋了,哄哄我。”姜蝶珍很乖顺地倚在他怀里,和刚在被仲若旭拉到腿间的避忌感不同。她眼睑还有眼泪,看上去楚楚可怜。姜蝶珍却已经习惯性,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仿佛离开他不能活。他的怀抱,的确让她感到安宁。仲若旭看着他们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条细绳勒住。密密匝匝的酸涩袭来。他喉结干涩的滚动了一下。空旷的房间,无人回应他的沉晦和渴望。原来你叫宁宁。“我好嫉妒。” 缠绵久除夕夜。让姜蝶珍感到恬淡安然。从另外的视角来看。却是一场带着硝烟的战争。景煾予回来得稍晚。但他并不是撇下恋人, 出门签署合同。而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谈判。夜色习习。头顶的青黛色国槐树沙沙作响。宛如北风夹杂着情思如笛如诉。景荣光和妻子冼芸,明知道他的四哥,有临时政协会要开。他们一家还要在年末登门。最大的原因, 是一项违建项目。他们在朝阳区内。搭了栋楼。本来是用来转手拍卖一些价值昂贵, 且没有流通渠道的名画文玩。达官显贵出入这栋高级公寓。
实在正常不过。谁知道被知情者, 以违建为名义, 分别报给了执法局和电视台。现在已经立案。执法局还下达了,违法通知和听证通知。要求他们三到七天, 拆除这栋楼的所有。可这短短的几天。景荣光手上这批, 没有着落的瓷器文玩。成了烫手山芋。不管放在哪里躲避, 都没办法让他放心。从得知违建举报。景荣光就尝试过,找景煾予帮忙。谁知道男人在电话那头,惬意懒倦地发出酒杯的碰撞声。偏偏不和他见一面。仲煾予:“小叔,你也知道, 爸现在求稳。我怎么知道你那批文物里, 没有洗钱走私的勾当呢。”二月的北京。阳光似水, 薄绵, 清凉, 却有种哀眠的空茫。景荣光没想到。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自己会接到前情人勖玫的电话。女人嗓音有些哽咽:“荣光, 荣光,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我很想你。”就在景荣光以为对方会纠缠不休。他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勖玫:“荣光,我看到了发改委网上挂出的违建名单,如果你实在无法招架,不妨找找景煾予。”景荣光音色嘶哑。他被烟熏得不耐烦道:“你以为我没找过他吗, 他是最懂得把一切处理得滴水不漏,又不违法的。但竖子不足与谋, 他从未把我这个小叔放在眼里。”勖玫叹息道:“他结婚了,很爱那个女人。我去和她会了一面,稚弱,天真,零星的自保能力都没有。”电话这头。景荣光冷哼道:“你提这个做什么?难道我还要讨好一个黄毛丫头?送她钻石珠宝,让她在景煾予身边吹吹枕边风吗?”“不是。”勖玫的视线,看着远处行驶而来的黑色轿车。生活助理恭敬地替景煾予拉开车门。宛若天人之资的男人,从车里下来。他的身影颀长,修丽。在乌烟的料峭春风中行进。怀里的人安稳地把埋进他的胸膛里。像水汀上停泊的天鹅,看上去很依恋他的温暖。光影潺潺地流过,他们相拥的身影。勖玫要笑不笑的:“前几天,我说错了话,把这位小姑娘得罪了。人家明明明媒正娶,我用做情妇的身份,提点了她几句。送贵重礼物不算稀奇,兔死狗烹才能让景煾予动容。所以,你可以去景煾予那里,杀我祭旗,三年内,我的主角之位全换,广告代言也可以通过公司解约。他记恨我,一定会同意,这次风波就会安然度过。”景荣光低头,用手作拳,抵在嘴边轻哂:“你为我做到这个份上,我们之间也没有以后。”勖玫淡淡地说:“你抽空来看看孩子就行。他要上小学了,我只是为他着想。”所以在这个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