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红衣红被。在满目的红里,只有萧望舒这个人白得好像明珠一般,白皙的胳膊撑着额头,整个人侧躺,雪白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开衩的裙摆像是个陪衬,只衬得她肤白如雪,光滑细腻。长裙在盈盈一握的腰身处正好收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曼妙丰盈的曲线。再到上半身,衣裳只遮到胸前,精致的锁骨和肩颈都暴露在空气中。没由来的,陈褚就是觉得,这条长裙下怕是未着寸缕。刚想到这里,他只感觉鼻腔发热发痒。“阿褚?”见他冷不丁就开始流鼻血,萧望舒诧异的坐了起来。她这一动作,陈褚站在床边,正好看到她锁骨下一片雪白。顿时,血液汹涌。“阿月你等等,我去洗一洗!”陈褚捂着鼻子,大步绕到屏风外,在木架上找到了脸盆和帕子。耳边淅沥的水声响起,萧望舒愣了会儿,随后一阵失笑,又躺了回去。小耗子刺激过了头。 夜深了(3)半盏茶后,陈褚再次出现在床边,鼻血已经擦得干干净净。“阿月你怎么穿成这样?”陈褚语气开始泛酸,甚是委屈,不敢想象刚才有哪些丫鬟嬷嬷看过她这身衣裳。萧望舒直接开口说着:“今儿想还阿褚一个洞房花烛夜,换了身你我都方便的衣裳。放心,你我闺房之乐,除了你,没人瞧见。”她话音刚落,陈褚立马抬起头看向她,眼中错愕与惊喜一同爆发。“阿月,你、准备好了?”他或许在她面前是有些迟钝,但他并不傻。其实他一直知道,房事是让男女都欢愉的东西,哪怕初夜再痛也不会真到伤身的地步。成婚三年,她不愿,所以他不提。她愿意让他睡在枕边就好,他能感受到她不排斥他,这样他就已经知足了。只要她一日不愿,他就干干净净抱着她睡一晚。绝不强求。萧望舒坐起身,伸手勾住他的腰带往后一扯,将人带到床上。温香软玉压在身下,独属于她的馨香萦绕在鼻尖。就在陈褚头脑发热时,只听萧望舒开口,声音慵懒又诱惑——“夜深了,阿褚。”……翌日清晨,阳光正好。整座将军府都能感受到陈褚的好心情,他走路时就差没双脚离地飘起来。“阿月你要干什么去,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陈褚掀开车窗帘子,萧望舒正坐在车厢里核算收支。见陈褚从车窗外冒出个头,萧望舒放下账册,逗猫儿似的伸手刮了刮他的下巴。昨夜过得,确实舒服。“我去锦衣门一趟,约莫午时初刻就回。你先在府上安排园匠的事,到时间再去接我就行。”陈褚回京之后就辞去了车骑将军一职,向萧鸿上交虎符。现在他是以镇国公主驸马、申屠部落质子的身份留在京师,自然不用再上朝,也不用再去军营练兵,天天像块望妻石一样在府上等萧望舒忙完回来。别人都是妻子在家等候丈夫忙完回家,到了他和萧望舒这里,则是完全反过来。“午时初刻,好,我提前一刻钟去接你。”陈褚嘴角上扬,露出八颗大白牙。萧望舒毫不怀疑,要是他长了尾巴,这时候尾巴都要摇折了。“乖。”萧望舒捏捏他的脸,收回手,又提醒他——“今儿上午有移栽树木的园匠过来,先测量我们后院那两棵柿子树的尺寸,方便到时候移去公主府。那两棵树不小,你多看着点,别叫人折坏了枝干,我今年还想去摘柿子吃。”“好!”陈褚一口应下,拍胸脯保证,“阿月你放心,我一定看紧!”萧望舒笑出了声,朝他点点头,放下窗帘。陈褚往旁边退两步,目送马车离开。驾车的秦泰抬手搓了搓胳膊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大热天打了个寒颤,驾着马车就出府了。
一直到锦衣门门口,秦泰才感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消下去。驸马爷今天跟吃错药一样,也太腻歪了!虽然往日也腻歪,但没有今天这么严重。——锦衣门,二楼茶室。见萧望舒进来,阮富鑫先起身行礼,随后立马禀报:“公主,相爷给穆书皓封了侯。”萧望舒对此并不诧异,只道:“倒是父王的作风。”明升暗贬,抛出个不知名的侯爵之位,直接把穆书皓从占有实权的户部调走。封侯?说得好听罢了。皇帝说起来还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有用吗?没有。实权在谁手上,事情就由谁说了算。“说来有趣,户部尚书着人给公主送了份贺礼,说是恭贺公主晋升的,礼却送到了锦衣门来。”阮富鑫继续说着,只觉得有些好笑。正经礼品都往府邸送,谁往铺子里送?萧望舒略一思索,也跟着笑了笑,“他不会以为是我在父王那里给穆书皓穿小鞋了吧?”阮富鑫回答:“恐怕是的,他还以为他能保下尚书之位,全靠公主帮忙。”“有趣,平白无故给人当了回恩人,户部尚书真是客气。”萧望舒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了这份感恩,并没有想要澄清的意思。阮富鑫继续说:“那些礼品,属下只道过谢便收下了。既然他不明说,属下也乐得清闲,不用解释。”萧望舒点了点头,继续问他:“萧礼堂伯那边呢,穆书皓那些产业捣鼓到哪儿了?”阮富鑫想想,回她:“死性不改,还是想碰铁矿。”“他还真是执着,贵籍都拿到了,人都进爵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得给我那二哥提供一下价值?”萧望舒嗤笑一声,继续吩咐——“磨得差不多了,让梁丘那边放他进去谈吧。”穆书皓倒是清楚,在萧平南那里,有价值的人才有地位,没价值的人当然就没有。但他未免太猴急了。不过也是,突然被萧鸿架空,是个人都得慌。阮富鑫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但还是不放心的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