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轩身体一日比一日见好,卧病在床的这段日子都是胡赛陪在身边照看,难得这只大老粗雌虫学会了一点温柔样子。只是有一天醒来发现胡赛把他裹成蚕蛹,只露出一个头,心中无语,庭轩想要挣扎出来,胡赛偏还摁住了他,虎着脸训斥。
喂,庭轩当着胡赛的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啼笑皆非。直说了,“你要闷死我直说吧,用不着费这力气。”
庭轩瞪着他,胡赛接收到他的情绪,好像停顿了一秒,似是惊奇地扫视了他一眼,啧啧道,“受伤供着你躺在床上这么久,脾气上来了,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不知不觉间把胡赛当成了地球上朋友之间的笑闹,庭轩心脏一跳,这时才发觉过了界,面前的虫可是绑匪,表情立即淡下来,速度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许是这阵子过得太舒心,他的脾气有点控制不住。庭轩面无表情地懊恼着。
庭轩的表现太新鲜,胡赛说那句话纯粹就是逗虫玩,可是当庭轩认错认得飞快,他又不高兴了。还没理清楚自己生的哪门子气,庭轩已经转移话题,自动过渡到下一件事去了,明摆着不想多做纠缠。
不过庭轩越是表象如此,胡赛越是不愿意如他的意,心情有点烦躁,脑子卡了壳一样不依不饶。
“道歉做什么,我又没打你。”这一句话不轻不重,胡赛直勾勾地盯着庭轩。
很好,车轱辘又转回来了,庭轩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好追究的,但另一个人没放过,他以为他还没消气,干脆把错全揽自己身上:“你当然没打我,本来就是我的错。”
面对强权,庭轩不得不一次次的低头。这样总该消气了吧。
哪知胡赛打定主意似的又问,“你错哪儿了?”
错哪儿了?庭轩想把鞋子塞他嘴里。
低头,认错,“我刚刚……顶撞了你。”还怕不够,再补上一句,“我真的错了,下次不会了。”
“不会了?”胡赛重复一句,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又被气到了,“不会什么?你又没错,你错哪了?”
弯弯绕绕,庭轩非常不能理解胡赛的用意,反而觉得胡赛是不是脑子坏了,才对一个错误纠缠不休,烦得要死。
庭轩又想骂虫了,他摁捺住脾气,想抓住胡赛的手讨饶,拿不出手只好换成目光示弱,拿出十分的耐心来敷衍:“别生气了,我肯定乖乖的,不会再顶撞你了,今天脾气没控制住,好吧?”
纵使胡赛有气也消了三分,他装作不在意地说自己没生气,又强调说他没犯错,可张嘴想要说出真心话的时候,又担心庭轩恃宠而骄,骄纵的庭轩固然有趣可爱,但后果可就不受控制了。
胡赛暗骂自找麻烦,烦心之余,匆匆揭过去了事。
放在庭轩眼里就是胡赛突然神经错乱,要是胡赛的心思被摊开来看,那就是既要又要,庭轩还肯搭理?没吐一口唾沫算好的了。
情况又回到了开头,庭轩好言好语地解释被包成蚕蛹的自己有多难受,胡赛怔住,一下子打通关窍令他前面的表现都成了自作自受。默默松开一点缠绕几圈的被子,胡赛彻底消停了,说“蚕蛹”被子可以帮助虫族获得安全感,不要乱动。
这下换成庭轩愣住了,脑袋上六个点表达所思所想。好吧,他是人类,虫族的习惯令他水土不服,无福消受可以了吧。
胡赛大概心情憋闷,没过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换赞比亚来顶替岗位。
庭轩操心,问起出走荒星和加诺的情况。
赞比亚先是回答了后者,加诺差点就坏了胡赛的好事,破坏所有虫之间的协定,胡赛肯定会为他做主,加诺之后的日子肯定水深火热。说完赞比亚冷笑几声。
至于前者,赞比亚让他宽心,想知道更多就去问他大哥好了。
“……”庭轩哽住。这两只虫怕是没商量好吧,干脆在他面前闭嘴了。
哈哈,庭轩只能回以一笑。裹着被子艰难翻了个身子。
不久,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庭轩判断是胡赛回来了。他背对着胡赛,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胡赛虽然回来了,却好像还是忙,大概以为床上的他已经睡着了,发出的声音都很轻。
庭轩支着耳朵,心想现在似乎不是个好时机,等等吧,这一等不知不觉就去见了周公。大抵是睡得太死的原因,连被灌入维持生命的营养液都毫无知觉,直到身体被纳入一方灼热的火炉里,像是有东西粘附在身体表面蠕动才从被软体虫子包围的噩梦里冷不丁惊醒过来。
庭轩猛地捉住在身上作乱的手指。嚯,说虫子就是虫子,黑暗里庭轩对上那双亮得妖异的红棕色眼睛,瞬间被攫住心脏,呼吸一窒。
胡赛眯了眯眼,落在胸口上的那只手还在游移。揪住庭轩的乳尖撕扯,忽然用拇指指甲掐进去,留下一枚深深的半月形弧痕。
疼死人了,脆弱之处卒然被粗鲁对待,惨叫声断在嘴里,只剩下剧烈的嘶叫,脊骨都弯了。
软绵无力的拳头打了几下,另一只粗厚的大掌才出来阻止,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