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又是乌龙呢?他没有出现网上说的那些症状,只是今天稍微有些头晕而已…头晕肯定是因为休息不好导致的,怎么可能会是胶母…还有头疼…头疼是老毛病了,他早就习惯了,只是因为颈椎病,上次都查过的。至于癫痫、视觉、听觉言语出现问题。这更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不如…自已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或许只是小问题…他暗暗的计划着去s市以后的行程。s市有一个脑病专科的医院很出名,可以查的很仔细。可如果不是误诊呢…如果不是…手机铃声响起,是白石打来的电话。他慌乱的按灭手机,看着火车上其他正在欢快交谈的情侣,鼻腔里泛起酸意。起身到了火车的连接处,几个人正抽着烟,聊天的内容也是家长里短。谭乐靠着车门,有冷风涌入,车厢里烟草的气味却一点也散不去。许是这些味道太过呛人,谭乐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他彻底背过身去低着头装作抠手机的模样看着手机,却连一条消息也看不进去…“要不抽一根?”一个社畜打扮的男人冲着谭乐让着烟,“尼古丁缓缓心情能好点。”就像是小孩子总乐于与人分发糖果,分享着自已的甜蜜与幸福。成年人分发的糖果大多会变成香烟或者是白酒,这些东西一方面是有着特殊的社交属性,另一方面还可用于麻痹苦涩生活里尚未麻木的神经,让生活变得更容易熬过一些…谭乐摆手道了句谢,转身再次看向黑暗的世界。一轮灰扑扑的新月挂在天空,薄云遮住了一些月光,看起来甚至有些模糊,倒是月亮旁边的那颗星星,亮的刺眼。“没什么过不去的。”男人抽完烟随口安慰着,“什么难事儿不都是眼睛一闭一睁的,别想不开。”谭乐背着身擦去了眼泪,从嗓子眼挤出了个单音。他不敢接白石的电话,怕小孩听出端倪。车厢里,有乘务员喊着即将熄灯休息,让卧铺车的乘客尽早上床。
谭乐拿衣袖将眼泪擦了个干净,额头顶着冰凉的玻璃车门默默的缓着情绪。电话响起,他按下接听键,这次来电的不是白石,是姐姐。“前一阵我去相亲了,男方人挺老实的,我年纪也不小了,想着等过一阵找个算命的给看个日子就准备定下来了。”姐姐的声音愉悦里带着些许的疲惫,说起话来却比平时利索了不少。“挺好的。”谭乐抬手压着眼眶,“男方家怎么样?”“做小生意的,离过一次婚,孩子跟着前妻,都挺好的。”“我结婚不准备大办,几个亲戚朋友聚一起吃吃饭就行,你到时候记得带着小白回来。”“算了,我就不带他去了。”谭乐声音有些哽咽,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让声带舒缓了一些。万事都不明朗,他不想计划任何以后的事情。“你怕咱妈跟你闹是不?”姐姐显然会错了意思,“你放心,她不会闹的,家里老大难好不容易有人要,真闹的我结不了婚了,还得当老大难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烦她。”“她心里有掂量呢。”姐姐痴痴的笑着,“最近她可能是电视剧看的多了,我觉得她没之前那么排斥,有时候我在家里提起你,她还会问我,豆豆怎么放假也不回来,是不是钱还没…”“姐。”谭乐打断了她,“如果我今后照顾不了她…”“她用不着你照顾。”姐姐说的坚决,“家里已经拖累你太久了,这么多年你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我结了婚也不离家,到时候照样能照顾她,你不用担心。”“我…”刚出了个声眼睛又热了起来,谭乐赶忙用手背压着眼眶,将所有声音都压回了嗓子…“你是不是和小白在一起不好了?”朱招娣眉毛拧成了一大团,“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咱家情况不好,可他如果真给你气受了,你也不用这么忍着…”“他对我很好的。”谭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他前几天带着我出去旅游了,他还给我过了生日,他对我真的很好。”“那就好。”姐姐舒了口气,“等你定下来,咱家的人生大事,就算是完成一大半了。” 活检到s市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谭乐始终不敢与白石交谈,生怕被他看出了异样。“是周建那边处理的不顺利么?”白石随口问他。“嗯?嗯。”谭乐局促应了两声,“是有点不顺利。”“那就先别想了。”白石枕着他的肩膀打了一个大哈欠,“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倒不如好好休息两天。说不定玩着玩着就有思路了呢。”一句话配合着他的哈欠说的磕磕绊绊,谭乐侧脸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声说着,“睡吧,睡醒了再说。”白石的瞌睡虫得了赦令,说了句晚安便沉沉睡去。头又有了疼起来的趋势,他咬着嘴唇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上被光线切割出的混沌不明的黑白边界,眼睛又湿润了起来。耳畔里是爱人清浅的呼吸声,鼻腔里是他与自已身上相同的气味,连脖颈的皮肤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