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后续需要我和用元进行这方面的作证,我们都是很愿意的。我已经拟写了一份判卷,这样一来,即使那龙儿说不出口自己是怎么被害的,这份判卷也能有所证明。想来我和用元的意见,天庭应该还是会重视的。”
“多谢仙姑大恩。”这样一来,化川被害龙族和《决疑法要》,就切实地联系上了。
但沙罗的话也提醒了玄乙:“只是,倘若边丹不能恢复心智,他知道的再多,恐怕也无法说出口,哪怕说出些什么,天庭也不会采纳一个失心疯的龙族的言辞作为证言。我们是不是该寻找更多的幸存者?”
藏牙摇了摇头:“找自然是要找的,但是不能报太大的希望,这些幸存者恐怕不会比边丹更清醒。天尊也在苦牢里见到了,里头关押的龙族,已然都不济事了。”
玄乙这才想到她:“婆婆那一趟回访还好吧?那张嵩没有伤着您吧?”
“他伤不了我。”藏牙摆摆手:“他倒是对放了那三条疯龙的事情一概承认,不过他不承认这些龙族是他弄疯的,只说他捡来的时候就已经疯了,他是捡了养着好玩儿的。他从前在冥界也的确有养宠的习惯,毕竟是毒师,有时候制毒过程也要靠这些有毒的小玩意儿。”
“养这些龙族也是为了制毒么?”
“他没说,很可能只是个借口罢了。”
“哪来那么多龙给他捡?一条就算了,一捡捡三条。”
“他对您到隅谷的情况也一概推说不知道,只说放出那几条龙是无心之失。我说我要一个交代,他就把我们在牢里问话的那个值守找了来,说是他看管不力,当场杀了。”
玄乙眉心一跳:“真死了?”
藏牙点头:“就在我面前杀的,说是给我赔罪。”
好厉害的手段!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就死了。
“他是料到我们发现了那座牢房,干脆就先下手为强。”玄乙也不得不佩服这位毒师的精明心思:“是我不该贪心,不该让那值守留下来。”
“他也承认了那座隐牢,却说是用来收纳医治龙族的。”
“他是准备好了,一旦被发现了,这么解释也站得住脚。而且单凭那座牢房的确没证据证明他伤害了龙族。”
尽管有藏牙事先提醒,但张嵩此人比玄乙想象中更缜密、阴险,倘若一个人只是技艺高超术业精湛也就算了,心思还可以如此细腻周全,不可不谓之奇才,也难怪此人能够在冥界吃得如此开,甚至频繁易主还总能全身而退。
如果张嵩真的成为了帝君的爪牙,帝君可谓如虎添翼,单单是这位毒师就不容易对付。
玄乙愁得直皱眉头。
藏牙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张嵩还告诉我,他其实已经对治疗这些发疯的龙族有了一些成果,他带着我进了那座牢房的东厢,看到了一些病情没有那么严重的龙族。”
玄乙一惊:“他的意思是,他反而在治好这些龙族?”
这也是藏牙觉得有意思的地方:“我一开始也觉得他在扯谎,但这种装善人的事情不像是他的作风。他这个人虽然险恶,可从来不伪善,不会假惺惺做出一副好人样子。”
“那您相信他的说法了?”
“他说治,那就应该是在治。但是这治疗到底是不是对龙族好,不一定,也可能是他认为的对龙族好。”
“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很可能自作主张地给龙族做了一些试验,他背后的主使可能不知道。他做这些是为了好玩儿,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但最重要的是,他并不像幕后主使一样,盼望着龙族走共工的老路。”
玄乙和同印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藏牙详细分析:“张嵩不可能暴露他幕后的主使,至少现在我们没有看到这种可能性,他谎称龙族们是被捡来也能说明这一点。所以,他能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的事情,肯定都是把主使摘干净的。也就是说,恐怕都和主使无关。”
玄乙理解了她的逻辑:“那有没有可能是他编出来的一套说辞,为幕后主使做掩盖呢?”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我认为,以他的城府,他也不可能真的完全听命于主使,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甚至觉得,从一开始他和主使目的就不一样,只不过他隐瞒了对方。主使可能也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了,他和主使并不是一心的,他们之间存在着分歧和异见。”
玄乙其实也有所怀疑:“他放出龙族杀你,其实是为了把我从客栈引开,好趁机攻击同印。可这样一来,他自己也增加了被查的风险,其实没必要一定用这些龙族,既然身边毒物那么多,随便放出个一只两只也是可以的。”
藏牙微笑道:“所以,他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些龙族。换句话说,他想让您知道有这些龙族的存在。”
“是了。但他的幕后主使肯定不会希望我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