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舂冀抬起巨掌,狠狠揉搓了几把覆有陈年旧疤的脸,塌着肩膀重重坐到椅子上,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回程吧…”
元帅怎么能纵容他的雄主如此欺负虫,阻挠他立功,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攒够献给雄虫的嫁妆?
--筏希诺阁下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这么下去该怎么好啊。
“他会回来的,小年糕不生气了好不好?”唐煜放开安尔雅的手,把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眼尾噙着温和地笑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朵玫瑰花。
花藏在衣服里,只能藏一朵,而且已经被体温捂得有点蔫了,花枝光秃秃的,刺儿已经被他提前拔光。
唐煜用手把压扁的花整理一番,别在安尔雅的耳朵旁。
雄虫温柔又虫崽气的举动让他很是受用,加之面前这张脸实在养眼,安尔雅眼底的温度缓和了些许:“雄主怎么随身携带着花?”
“你不是喜欢吗?”唐煜黑瞳晶亮,在癞蛙爆炸后的蘑菇云旁,被雌君抱在怀里,无辜地歪了歪脑袋,对雌虫使用色 诱。
这招百试百灵,两虫间的气氛肉眼可见地轻松下来。
忽地,安尔雅的耳朵动了动,捕捉到地面传来的声音,又冷冷笑了:“雄主,您猜对了,愚蠢的癞蛙埋伏至此,妄图绊住我。”
唐煜的精神力依言扫向下方,须臾在蘑菇云内部发现了癞蛙的身影,直接禁锢住了它们:“有四只,级别不低。”
话落,他的光脑也弹出一条消息,来自于把他从空中甩下去的二组精英军雌:【老大,你虫呢?癞蛙呢?你们怎么都不见了?】
后面加了个惊悚地表情。
天知道他飞得正起劲,一回头发现唐煜和癞蛙都不翼而飞了是什么心情--老大有很大概率已经因为他的失误死死死死了!
抱着参加葬礼的心情,精英军雌发来了这句消息。
唐煜想起差点变成赖蛙排泄物的事就牙痒,敢情这位精英这么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恶狠狠地回复:“虫死了,你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发消息间,安尔雅已经再次变成虫型,靠近蘑菇云,火焰在虫爪下凝聚,调整角度:“是这个方向吗?雄主?”
唐煜站在虫兽巨大的头颅上面,竖立地瞳仁让他多了几分凌厉,居高临下睥睨着藏在物理视觉死角的癞蛙们,开口吐出一个“是”字。
刹那间,安尔雅俯冲而下,在最佳角度释放杀招。
蘑菇云在几十秒内接连暴起,每一声巨响都象征着胜利,频繁的震动昭示着癞蛙已经长眠。
巨大的虫兽举起锋利的虫爪捂住头顶,把站在头上举着光脑录像的唐煜挡住。
这个级别的爆炸,单单是气流冲击也足够搅碎一只雄虫。
唐煜抽回外放的精神力,似乎耗损过度,眼前有金花闪烁,将手搭在安尔雅生有利刺的虫爪上面,脱力地靠了过去:“…小年糕。”
语气难得没有拐出八道弯,实在是没精力了。
“雄主?”安尔雅大惊失色,匆忙收起虫爪上面的刺,使洁白、边缘覆有金纹的虫爪变得极其光洁,接住了唐煜,“您怎么了?”
难道是他还不够小心、让雄主在眼皮子底下受伤了吗?
“小年糕不要担心。”唐煜抱住军雌巨大的虫爪,被虫兽捧到与头齐平的位置,静静凝视近在咫尺的两颗紫眸,弯着嘴角笑,“我只是有点累,你抱着我,让我歇一会儿就行。”
话音未落,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鼻子里流出来,痒痒的。
唐煜亲眼看到虫兽的表情变得凝重,意识到不对劲,抬手一摸鼻子沾了满手的血。
沃日!
唐煜笑容僵硬在脸上,顾忌地移开目光,手忙脚乱去翻纸巾。
安尔雅战斗时能量外放,把他整只虫妥帖保护在安全范围,他连腐蚀雨都没沾到一滴,百分百肯定自己没有受伤。
他没受伤,精神力扫遍安尔雅,雌虫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唐煜满脸懵逼,甚至抬头望了望,见头顶也没有什么会流血沾到他身上的东西,才后知后觉是自己流鼻血了。
安尔雅摊牌
唐煜不觉得自己是因为精神力使用过度,而是更偏向于癞蛙爆炸后的影响:“雌君,这种环境对我好像有影响,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安尔雅表情极其凝重,得知此地不宜久留,看着唐煜鼻血急流不止,捧着雄虫离开爆炸范围。
唐煜摸出纸巾捂住口鼻,一只手捏住鼻骨处,可惜出血量有点大,这个方法并没有什么作用,反倒把花边衬衣的袖子染上了血迹。
唐煜索性闭眼,克制住生理性的恶心感。
安尔雅在几十秒内把爆炸圈远远甩在身后,通知军雌前去拉起警戒线防止民虫闯入,自己则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几下脱掉自己的外衣裹住唐煜,抱着雄虫进了最近的医院。
安尔雅凌乱的脚步昭示着他的慌张,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行为举止上已然失去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