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就是最高指令,明白吗?”不等那两人做出反应,他便严厉道,“还不快去!”
“是!”两个门卫立刻挺直背脊,一溜烟跑了出去。
娄丙心里有些毛毛的:“你连往哪儿跑都不告诉他们,到头来不还是死路一条?”
“你可真笨,要是他们都跟我们一起跑了,那东西追着味道赶上来,不就把我们一起杀了?”姬无欢笑了,勾着娄丙的下巴挠了挠,“还不快走?”
从姬无欢住的南舍前往枫林,多亏那东西将墙打穿了,两人不用绕个大圈子从正门出去,穿过湖心亭就是那口大窟窿了。池塘里冒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恶臭,娄丙捂住鼻子紧皱眉头,拉着姬无欢的手尽可能地不发出声响。走到池塘边,他才发现通往池塘另一侧的桥断了,虽然池水不深,可是看这血红色的池子和翻着肚皮漂在水面上的鲤鱼,两人都不敢试水,只好另寻他路。
暗沉腥臭的血红色一直蔓延到百米之外的饭堂口,湖水才稍微清澈一些,可这儿的鱼也死光了,连偶尔会来府上偷鱼吃的野鸟都散落一身华美的羽毛垂死在岸边。娄丙只好在内心暗自祈祷那东西往远点儿去,千万别给他碰上了。可是事与愿违,他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立刻与姬无欢叫换了个眼神,躲在墙后悄无声息地往尖叫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竹林边上,那东西巨大的身子蠕动着,这还是娄丙第一次直接看清它的长相:如蟾蜍般弧形的身子凹凸不平,尤其是背部上一颗颗疙瘩似的东西像是要破壳而出一样起伏,肥大的胸口时而鼓起成半透明状,时而收起。它的脑袋相较身体小了许多,和人的脑袋差不多——他之所以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那东西的爪子插在一个家丁的肚子上,将那倒霉蛋拎到半空中,歪着脑袋伸长脖子凑到他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前,似乎是在说话。娄丙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却被那家丁凄惨的叫声打断。同时地上散落着七、八颗血淋淋的肉球,就像是阿辛那样,小幅度地滚动着“娘啊、娘啊”,发出这般凄厉的哭喊。
血蟾蜍一共有四条腿,它蹲坐在地上,举起另一只爪子,那爪子的前端迅速分叉成成千上万的针,粘稠的液体落在地上,地面立刻升起一股青烟。家丁还在哭喊着什么,下一刻就被一根胳膊粗细的针从嘴巴贯穿到后脑勺,红白色的粘液滴滴答答,他也没了声息。血蟾蜍将尸体挂在胳膊上,用稍细一些的针靠近尸体的头部,一点点从脸与脖子的分界线开始将面皮撕下,黏连在肌肉上的脂肪也被干干净净地削下来,被它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背上。恰巧一缕乌云散去,赤红的月光照在它背上,娄丙这才恍然大悟,那血蟾蜍背上竟然是一张张被它剥下来的人面皮!随着它身体里血液的流动,一跳一跳的,像是有了生命。
完成了这神圣的举动,血蟾蜍将剩下部分轻松地用爪子揉捻成西瓜大小。尸体的四肢被折断,血肉压成肉泥,多余的部分“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又被它捡起来,像是小孩儿搓泥丸子似的反反复复,一颗漂亮的肉瘤子就做好了。它放下这颗肉球,转头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短暂的一瞬间,血蟾蜍往娄丙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那是一张类似人的脸,鲜红色的面部没有皮肤,却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眼角几乎咧到太阳穴,宽鼻薄唇,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竟有一丝慈爱。娄丙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与姬无欢交握的手心里满是冷汗,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就在他以为自己的胸口快要炸开时,血蟾蜍扭过头,向着另一个方向挪动四肢快速离去了。
娄丙不敢安心,赶紧带着姬无欢绕过池塘从那大洞逃离姬府。出去了果然也是一派人间地狱,孩童哭喊,尸横遍野。原本挂在墙头的灯笼被撤到地上散乱一片,火苗将纸点燃,房屋在熊熊大火之中发出痛苦的悲鸣,倒塌了一串。他本担心姬无欢会因为自己生长的地方一片狼藉而大受打击,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不料姬无欢比他还冷静,几乎说得上是平静地带着他迅速穿过几条捷径,来到山脚。
一阵黑风吹过,满山的红叶就像是未足岁的小孩儿的手掌似的拍得沙沙响,林叶落在地上黑压压的影子将两道一黑一红的身影掩盖去。两人一路爬上半山腰,姬无欢撑着一棵枫树气喘吁吁:“跑到这儿应该它暂时就追不上了吧。”
“嗯……”娄丙心不在焉地了望着山脚下一片熊熊火光。
姬无欢注意到他的分神,伸手在他面前轻轻一晃:“怎么了?”
“我就是在想,那山脚下还有我认识的人。”娄丙摇头,“算了,当我没说吧。我只是突然想起那东西的脸,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在哪里?说不定能成为察清楚那东西真身的线索。”姬无欢说着继续往山上走。树林逐渐分开,他突然看到什么,指着一个方向道:“你看,那是不是个小屋?先去看看有没有人吧。”
越过山顶稍稍往下走一点的地方,有一片没有树的空地。一条宽敞的小径尽头空地的正中央有一座二楼高、破破烂烂的小庙,大敞开着的门上,墙上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想不到山背面还有这种地方,如果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