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有被娄丙几句绕了进去,最后只好答应下来。
这种稀奇的药材只生长在极寒之地的悬崖峭壁之下,灵力沉淀之处,一条灵脉上一年至多也就能生长出一到两棵,且生长过一次的地方直到数十年后都不会再有了。据张良说,他每半年会去悬崖底下寻找这种药草,再晒干磨成粉末,以便日后保存。他这半年时不时会下山寻找,却一直气运不佳,正打算这几日再次动身。
娄丙不知为何,听他描述这种药草时,浑身莫名发冷。可他仔细去追寻这种凉意的来源,却又烟消云散。他没细想,便拍着胸膛保证道:“没问题,我来吧。你把那草药长什么样、有什么要注意的告诉我。”
张良给了他一卷牛皮纸,上面画着那种灵草,看起来就和普通蕨草没什么两样。张良说:“它是蓝色的,是那种淡蓝,你靠近它应当就会感觉到一股凉意,很容易和其他草药区别。不过人碰久了这玩意,就容易阴气入体,你一旦找到了,就立刻回来,明白吗?当然也不要勉强自己,我会给你带些食物,谷底常昼,你就考一日三餐肚子瘪下去的速度来估摸时间,差不多到最后一餐时还没找到,也别勉强了,赶紧上来,好吗?”
“明白,不过你这样特别像什么知道吗?”娄丙笑着自问自答,“那种把孩子送出家门又担心不已的娘。”听闻张良就笑了起来,让他别挖苦自己了。反倒是娄丙自己一愣,他从小就不怎么记得爹娘的事,虽然不至于不知道母子亲情是何物,却也没有能轻快地借此调侃的洒脱。正当他疑惑之时,姬无欢搂着他的胳膊:“我也要去。”
“什么?这怎么行?”娄丙蹙眉,“你没听他说的么,那灵草阴气重,你不要命了?”
“我不碰不就好了。”姬无欢嘟嘴,死活不肯放手,“你之前刚跟我说好的,这就忘了,又要一个人去逞强、去冒险了?”
娄丙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最后也只好带着他一道来到谷边。峡谷内,仅仅脚下几丈,就蒙上了一层浓厚的白雾。幽风阵阵,娄丙用灵气钉在地面扎实了才勉强稳住步履。张良抓着一根从树上挡下来的藤蔓,眯着眼睛往下看:“现在谷底没什么妖兽,正好是下去的好时机。”
“妖兽?”娄丙一下子来了劲儿,“什么妖兽?”
“你想都别想。”姬无欢掐着他的腰,“这么陡的悬崖上,你打一个试试看,我把你敲晕了拖也要把你拖走。”
张良赞同道:“谷底的妖兽和你前几日在山上遇到的不一样,这底下有不少大妖,不过好在谷底迷雾能遮断灵力的流动,所以妖兽们也只能通过视力来寻找猎物,只要注意不被发现就行了——毕竟大妖通常都有灵松那么大,你总不会看不见。”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种话,我一会儿被妖兽发现的可能性就会特别高?”娄丙说。又听张良叮嘱了几句,他便深吸一口气,踩着一块岩石,开始缓缓往下。好在爬了十几分钟,都没遇到能说得上是断壁绝崖的地形,只要稍加小心,就不会失足。不过他还是放不下心,走两步就回头看看姬无欢还跟着不,把后者看得好笑:“我有这么弱么,你一直担心我。”语气听着不像在埋怨,反而蕴藏着喜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话,身边的雾气逐渐浓重,娄丙突然一顿——他们遇到了第一个坎儿。只见方才还算平稳的坡度忽然变得陡峭,下一段能走的路在约两丈外。两人将灵力汇聚在掌心,这样他的体重撑在岩石上,就能爬到另一端。接下来的路就坎坷了许多,需要使用灵力的场面变多,等二人爬到谷底已经是整整一日之后——当然这也是估算出来的。
谷底并不像娄丙想象中那般幽深,翻到冥冥之中回荡着一层他看不清的幽光。光秃秃的岩石堆砌成一个又一个小坡,雾气浓到连半步之遥都难以看清。
“这可怎么找啊!”娄丙犯了难,就被姬无欢捂住嘴巴:“嘘!”
他疑惑地顺着姬无欢的眼神望去,起初还没发现什么,就见云雾被拨向两侧,一个像座小山那么大的妖兽浮在半空中,从一片岩壁后冒出脑袋,迟缓地“游”向西边。它长得像一条鲶鱼,两根胡须飘荡在空气中,光是这俩胡须带起的风都足以将两人掀翻在地。
娄丙将姬无欢护在身后,就听他拉着他的衣袖低声说:“那儿有个山洞,我们躲进去。”
那巨大的妖兽腹部被一道道纹路分割成无数条状的长条,两只腹鳍在空气中掀起壮阔波澜,背上垂下的滕柳与爬山虎将它的身子掩埋成一座绿色的大山。离得太远,它的移动看起来缓慢至极。娄丙二人躲在山洞里,悄悄探出半个脑袋,随即又收了回来。
“怎么办,等它先游开,我们再出去?”娄丙问。
姬无欢摇头:“它没注意到我们,而且以它那体型,应该不会捕猎其它生物。”
“你怎么知道的?”娄丙疑惑道,“那家伙那——么大一只,要是不捕食,它怎么长成那种块头的?”
“恰恰相反,通常与咱们差不多大,或是更大一些的猛兽是有不少吃肉的,但要维持那么大的体型,如果靠捕猎为生是很难支持它捕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