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周钰棠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披着一件外衣。
“宏月是你的孩子,”周钰棠虚弱地说,“我求你……不管用什么方法,要照顾他,不能食言!等他长大了,为他寻一门好亲事,不用什么富贵或者官宦人家,但一定要是个好人,不要打他、骂他的……别像我一样……命这么贱……咳咳……”
周钰棠咳出一口鲜血。
“我、我答应你!”林仲勇端着痰盂,帮他擦嘴,“二嫂,我们给你请大夫!你的病一定能好的,给你请京城的大夫……你别担心……”
周钰棠咳得快没有力气了。这时屋外又传来狗吠,吓得他立刻缩紧身体,心口悸痛。
林仲勇跑出屋子,让仆役把狗赶得远一点。现在周钰棠身体快不行了,他二哥狠命欺负他,恨不得趁他没死把前几年的恶气都撒出来。回到屋内后,他看到周钰棠垂着头,抱着被子下的膝盖。
见他回来,周钰棠抬起憔悴的杏眼。
“四叔,我漂亮吗?”
林仲勇点点头,他没有一天不想二嫂。
周钰棠嗯了一声,道,“行了,你出去吧。”
林仲勇准备起身离开,快走到房门时身形一滞,回过头来,床上的周钰棠还维持着刚刚抱膝的姿势。他跑回床前,跪在地上。
“二嫂,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吧!”
周钰棠看看他,抬手给了男人一耳光。当然,他原本力气就小,加上病弱,这一巴掌虽然坚决,但力度轻飘飘的。林仲勇只感到一只冰凉柔软的手掌抹过。
“你们林家……没一个好东西。”周钰棠说。
林仲勇不以为意,拉着他的手道,“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二嫂?我是不是上次伤到你了,我一定伤到你了对不对?是我的错,我不对……你没有别的男人,没有野男人,是我害了你……”
周钰棠小声地哭,他这个身体状况,已经没力气大哭了,甚至只是僵坐不动地流眼泪。
林仲勇知道,他没有护好对方。
周家之行
写了归营时间,林仲勇回去晚了要军法处置,林父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儿子去。
这几日,在孩子去留的问题上,周钰棠和林母发生了争执。林母认为,两个男孩必须留下,宏月这个双儿可以带走,周钰棠坚决不同意。
“他们是仲义的亲生孩儿!是我的孙子!你凭什么带走小瑞和小宝!”
周钰棠这时也没必要让了,“就是因为他们的爹,我才要带孩子们走!”
林仲义已经完全不能履行父亲的职责,甚至摔瘫的直接原因是喝花酒,并且事后没有任何反思,周钰棠想想便觉得可怕。
林母气得几乎要把周钰棠掐死。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焦点落在孩子身上——由两个孩子自行决定是去营地还是留在林家。祠堂内,林父林母还有几个嬷嬷以极其温柔的声音询问宏瑞和宏宝,是愿意留在大宅子里吃点心,还是去营地住有老鼠的房间?
周钰棠脸色青白,看着自己两个儿子,两个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
较年长的宏瑞目光越过簇拥的众人,与周钰棠的眼神相对,“留在这里……会有娘吗?”
这个问题显然引起了宏宝的注意。原本,被莫名围拥的他略有慌张,而此后都没有娘陪伴的念头钻入脑子后,他吓得立刻哭了出来,“我要娘——我要和娘走——”
“我要和娘一起——”
两个孩子的答案很明显了。
周钰棠心里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几个健壮的嬷嬷立刻抱走了惊慌的孩童往后院钻去。双儿正欲去追,立刻上来四五个人把他拦在原地。
周钰棠没想到林家能这么无耻,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他抢孩子!
“把孩子给我!”他吼道。
“这是我们林家的血肉!”林父脸色铁青,站在祠堂里林家祖祖辈辈的排位前说道,“你一个外姓的贱人,算什么东西!”
“他们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周钰棠吼道。
这两个孩子的存在和现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没什么关系,他们没做任何贡献,孩子只和他有关。甚至宏瑞……宏瑞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老三还是老二都不确定,这个祠堂里的人,都知道在孩子的背后他承受了什么吗?
“你们混蛋!”他嘶吼道。这么多年如果他学到了什么经验的话,那就是次每次被打压后建立起更深刻的决心,并用更坚韧的手段反抗。
架着他的四五个人像钳子一般按住他的肩膀和胳膊,周钰棠动弹不得。他奋力地往前冲撞,感觉胳膊被抓出了数道血痕。
“放开他!”林仲勇冲了过来。
那几个人迫于老爷太太的压力还不愿松手,林仲勇上去对块头最大的家丁当胸一拳,那人登时倒地,剩下几个立刻识相地放手了。
“这两个孩子,还有宏月,会和钰棠一起去营地。”林仲勇沉声道。
“不行就是不行!”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