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懒得理她,一脚踹开半开的老程家灶房大门,把正在里面剥笋壳叶的刘桂芬和黄晓红吓一跳。
见她进门来,刘桂芬下意识地把地上三十多根竹笋往一旁的碗柜里藏,嘴上冲着程英大声嚷嚷:“你个扫把星,你来干什么?我们已经分家了,你一个外人,有啥资格来我们家灶房?你走我们家的院子,经过我们家人同意了吗!”
程英冷笑:“刘桂芬,你这话说得好,我们是分了家,你们三更半夜,没经过我们二房的允许,踩我们二房的院子,挖我们二房的笋子,你们还有脸在我这里逼逼?都给我起开,我家的笋子,谁也别想碰!”
她说着,大步走过去,伸手去拿装在筲箕里的嫩笋。
那笋子是刘桂芬跟黄翠芝婆媳二人咽不下昨天被程英连番针对的气,两个人特意大半夜起来,偷偷去那竹林里,把新长的麻竹笋、绿竹笋、慈竹笋等夏笋品种全都挖了,一个不留。
本来黄翠芝是舍不得把那些刚冒头的竹笋给挖了,毕竟竹笋一般要长到十厘米以上,才又嫩笋肉又多,能卖个好价钱,低于五厘米的竹笋,挖出来都没什么笋肉,白白浪费一根竹笋。
可一想到二房那娘仨都爱吃竹笋,每年她们要挖不少笋子来吃,来送人,黄翠芝和刘桂芬都不愿意便宜她们,于是不管竹笋大小,全都挖了。
新鲜的竹笋挖回家,如果不卖给别人的话,一般都要剥去笋壳,对半切开,放进锅里稍微煮一下焯水,再放进冷水里漂一段时间,之后用来煎煮蒸炸炖烧,笋子就没有那股苦涩味,吃起来就很脆嫩香甜。
由于昨晚两人挖了半天笋,身上被蚊子咬了一身包,又痒又难受,就没把笋子剥出来煮,也没打算卖,就想着一家人弄来吃算了。
一大早婆媳两人就起来了,还把三房爱偷懒睡觉的黄晓红也叫起来,让她们两个儿媳妇在灶房里剥笋子,准备烧水焯笋子。
刘桂芬两人剥了好一会儿的笋壳,手都剥痛了,才把笋子都快剥出来了,这会儿程英上来就抢剥好的笋子,刘桂芬跟黄翠芝哪里肯干,立即上前去争抢。
“你个贱蹄子,你别给脸不要脸!那竹林是我们老程家的,啥时候成你家的了,你还敢来抢笋子,你活腻歪了啊!”刘桂芬上前去抢程英手中装了嫩笋的大筲箕,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程英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到刘桂芬的爪子上,将整个筲箕拉到怀里,冷冷看着她道:“我们二房的屋子被划分到西屋,院子也从那里划分开,从西屋的地界开始,西边的柴房、牲畜房、竹林都是我们二房的,这些竹笋就是我的!你们白吃白拿我们二房十年的竹笋、柴火十年,没给过一分钱,这也就算了,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斤斤计较。但现在,我们已经彻底分家,畜生是没资格吃我家笋子的,想吃我家的笋子,拿双份的钱出来买,否则就是偷窃,我完全可以把你们当小偷抓起来,送到公社公安局里关起来!”
“我x你个骚蹄子,你骂谁是畜生呢,你”刘桂芬被她使出全力打了一巴掌,右手手腕像被用木棍狠狠敲了一样,疼得她睚眦欲裂,手腕顿时红了一片。
她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一听程英这话,气得脑瓜子嗡嗡的疼,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继续骂着脏话,发泄自己内心的怒火。
“谁回我的话,谁就是畜生,畜生可是说不了人话的,你再继续骂那些不干不净地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程英都懒得多看她一眼,抬手往她的嘴上狠狠扇几巴掌,直扇得她惨叫不停,一张嘴扇得又红又肿,肿成了一张猪嘴,又往她肚子上狠狠踹一脚,端着筲箕往外走。
黄翠芝看到这一幕,既心寒,又害怕地半堵在门口,张牙舞爪道:“程英!你真是翅膀长硬了,你连长辈都敢打,敢骂,你还有没有一点敬老爱幼的道德观念了!你把笋子给我放下!那竹林是我们老程家的老太爷种得笋子,关你一个赔钱货什么事儿!你要不放下,别怪我揍死你!你个操蛋玩意儿!”
程英轻蔑地看她一眼,“奶,注意你的措辞,我要是赔钱货,你也是个赔钱货,毕竟我们可都是女的,我身上还流着三分之一你的血脉,你骂我任何话,都会反弹在你的身上。那竹林就是我家的,你要觉得有异议,可以去找村支书和公社书记,重新评理,看看那竹林到底是谁的。在此之前,你们敢背着我们二房去偷我家的竹笋,这一次就算了,要让我再发现你们去偷笋子,你们等着坐牢吃官司吧!”
她说完,狠狠撞开堵在门口的黄翠芝,往门外走。
黄翠芝被她撞得一个趔趄,伸手捂住被撞疼的肩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恨得牙齿直痒痒。
昨天程英带来了县里那么多干部,还把程纯富给抓走了,她本事这么大,公社和村里的领导不管以前怎么看待她,出了昨天的事以后,估计都不敢得罪她,什么事儿都会以她的意见为主。
在这个年头,能一下动员这么多县里干部下乡来的人,可不是普通人,公社、村上的干部哪里敢得罪她,自找苦吃。
黄翠芝要真闹到村里干部去,村里的干部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