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亲昵地将脸埋在仲江颈侧,鼻尖挨着她的皮肤,呼吸潮热,“好,你说我什么都信。但是……你真的不讨厌我吗?如果不讨厌的话,为什么刚才要那么对我?你明知道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我、说我,唯独你不可以。”
从登上那条船开始,贺觉珩对仲江几乎是百依百顺,他从不反驳她的意见,也极少强硬地对她表态,“不可以”“不行”这种话更是从来没对她说过。
仲江不自觉抿住了嘴唇。
“你说不出口。”
贺觉珩埋在她颈间,他的嘴唇磨蹭着她颈侧单薄的皮肤,嗓音轻轻的,“因为你确实憎恶我至极。”
温热的嘴唇沿着脖颈向下,在松散开的领口舔弄着,仲江身体发烫,她有些腿软,下意识扯住了贺觉珩的衣服。
贺觉珩搂住了仲江的腰,他无比亲密地和她紧贴在一起,隔着衣料抚摸她的身体。
仲江控制不住地颤抖,她想说你注意点场合,但又觉得贺觉珩不会丧失理智到在这儿把她怎么样。
贺觉珩松开了她,他俯视着她发红的脸颊,问她,“这些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觉得只要肉体上确实合拍,那内心的喜恶也无所谓,是不是?”
仲江的脸更红了——气的,一部分是因为贺觉珩质疑她的真心,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她被说中了心事。
她确实厌恶他。
厌恶那个不喜欢她的贺觉珩,厌恶那个屡次拒绝她的贺觉珩,厌恶那个又一次让她一见钟情的贺觉珩。
他当真是可恶至极,是这世界上最让她讨厌的人。
偏偏她又喜欢他。
仲江不清楚世界上是否只她一个人这样,喜欢一个人的同时也厌他到骨子里,爱不纯粹,恨也不纯粹。
“说讨厌你的时候是真心话,但是说爱你的也是真心话。”
仲江拉住贺觉珩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她低声说:“是真的,你可以问问它。我和你道歉好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可有时候我控制不住,从你回到学校我就忍不住想,如果还有别人信任你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比得过那些连真相都不清楚,却仍信赖你、相信你的人?”
所以不惜伤害他,也要把他逼到自己身旁。
“感情不是这么算的,不是说谁信任我多一点、喜欢我多一点,我就要去喜欢谁。”贺觉珩垂下眼睫,“仲江,我没办法接受你这么对我……你知道我喜欢你。求你了,对我好一点。”
因为喜欢你,所以情不自禁对你抱有期待,希望你对我好一些。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而且刚刚我是打算站起来阻止的,可林乐站出来了,我不想其他人也像我这么对你。”
“好自私,”贺觉珩触碰着仲江的嘴唇,奇怪这么柔软的嘴唇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自私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宁愿我狼狈落魄,只能依附你。”
仲江装听不懂他的话。
贺觉珩问她,“你的那些奇怪的癖好仅仅只存在于床上吗?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反而会感到兴奋。”
仲江呼吸一错,她勉强说:“我没有。”
“骗子。”
贺觉珩托着仲江的下颌亲了过去,他咬了下仲江的嘴唇,让她张口。
将要说出口的辩驳含糊地堵回了嗓中,仲江紧紧依靠着身后的书架借力。
她的头不自觉抬起,好方便和贺觉珩接吻,腰身绷着,被他按住的皮肤发热。
“唔、”
模糊的呻吟溢出唇齿,仲江扯了下贺觉珩的领子,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贺觉珩后背滑落在他身前,撑在他的胸膛上。
仲江快喘不过气了,背后的书架好像焊死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她被贺觉珩逼迫着,身体能活动的空间愈发局促,呼吸也逐渐变得困难。
“够了!”
仲江猛地推开了贺觉珩,她用力汲取着氧气,嘴唇红艳艳的,发丝凌乱。
贺觉珩伸手进她的发中,将她散落的头发打理整齐,随后又低头,在仲江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他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不过青春期少年情难自禁,拉着自己的女友在图书馆偷偷接吻。
仲江抬起眼睛打量着贺觉珩,他眼里那种浓烈的情绪消失了,看向她的视线恢复了清明,和往日一样柔软。
……他的情绪未免走得也太快了。
忽略掉心底深处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仲江主动伸手抱住贺觉珩的身体,“不生气了?”
“不值得,如果我生气发火,你只会觉得高兴,”贺觉珩问:“激怒我很好玩吗?”
仲江心虚,她这个时候讲话诚实了许多,“你总是表现得太冷静,有时候……是很想看你激烈一些的情绪波动。”
贺觉珩忍不住讽刺她,“我是你的玩具?觉得好玩就随意对待。你的喜欢让人好难招架。”
仲江有些奇异地打量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