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好奇的盯着李暮秋看了好一会,这才回答说,它已经死了,吾乃幸运信使丹明,两位都是羌戎信使?
陆拾突然开口问,为什么他们对海妖不感兴趣?
李暮秋悻悻道,这样的东西,很难会有对它感兴趣的吧
正常的海妖体型下,能从它扁平的鱼脸上看到诡异的骨架结构,浑圆的身体上长着毫不相搭的四只细瘦的扭曲肢体,加上其皮肤的青白色,以及一双眼球突出的死鱼眼,陆拾都不用刻意回想,那只海妖的模样都历历在目,简单评价道,确实丑的很有特色。
李暮秋:
但我们不能以我们的标准来评价它们,或许长相越有特色在海妖群里越受欢迎呢,更有可能彼岸与歌远比这些还要有特色多了,只是我们没见过,也不懂得他们的审美标准罢了。
李暮秋反驳道,兽族可没有这样的恋丑癖,海妖无论在哪里都是畸形的怪物,连彼岸与歌也是。
解释完后李暮秋幽深的目光再次落在丹明身上,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很快眸光便沉了下来,唯王以吾自称,你是信使,为什么会用到吾字?
丹明不慌不忙道,幸王已故,其后凋零,既吾为空耳族之王,有何不可?
李暮秋的脸色愈发怪异起来,那你和引渡又是什么关系?
引渡是引渡,丹明是丹明,况且,你还没有资格来向我提出问题。丹明歪了歪头,打量完李暮秋又去打量陆拾,你的身上没有羌王的力量,反倒是
冥思苦想了好一会,男孩更疑惑了,你是王的信使?
陆拾瞥了一旁的李暮秋一眼,见他神色更加凝重,明白过来李暮秋和他有着同样的困惑。
在祝福小镇时,祝福和祝福身边的那个男人都能感受并确定陆拾身上有天星贪狼的力量。将他误认为天星信使,可是眼前的男孩自诩为幸运信使,能察觉到陌路的存在,却迟迟说不出来陆拾身上兽王之力的来源。
而幸王死于四王之战,得到幸王赐福承接幸王信物的男孩少说也活了百年之久,这期间天星并非隐匿不出,更何况天星又是元兽王之一,作为幸王的信使,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陌路的力量来源?
你这试探多少有点苍白无力了。李暮秋冷笑道,他颇有兴趣地看着男孩,分辨不出来他的兽王之力是谁先不提,你既然自称是幸运信使,却又和灭族空耳族的引渡者蛇鼠一窝,这样前后矛盾的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男孩的赤色眼瞳闪了闪,垂下眼睫低声说,吾虽为信使,可继承幸王力量不过十分之一,自醒来便被困在这里,只是这次醒来和以往都不同。他艰难地移转视线,每次苏醒来的地方我的身边都会聚集大量引渡者,他们不断窃取我的力量,以此为生,我为鱼肉,没什么可笑的。
你破不开这道红茧吗?李暮秋问,幸运的赐福举世无双,既然你承继了幸运的力量,怎么会被困了这么久?
丹明的表情呆呆的,跪坐在透明的红茧中,全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又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致命的喉咙,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你们可知道糕藤?
李暮秋和陆拾对视一眼后,回答道,元兽王之一,暴王糕藤,这个茧房是糕藤做的?
正是,即便我的力量没有被引渡者吸食,也很难破除糕藤的茧房,更何况我如今
他缓缓抬起手,脸上狰狞起来,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缕淡红色的光芒穿过红茧,落在了陆拾的耳边。
吾想起来了,吾想起来了
丹明的眼中涌现出疯狂的喜悦,是你!是你!
那一日,是你唤醒了我,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在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中死去,是你带着它救赎了我,自那之后我便与幸王晶核融为一体,承继了幸王的力量
陆拾心里的疑惑更多了,终于开口问道,它是谁?
青祖之子,被鸣域捕获的青祖之子。丹明迫不及待地开口,他难过极了,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没有逃出去,终究还是被抓了回来,继承幸王之力并非我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在这里,糕藤囚禁着我,是为了我体内的幸王晶核,他要我日日感受着幸王之力的流失,每一天都承受着骨肉分离的痛苦!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充满恐惧,不!求你!我不要再次沉睡!
随着丹明的惊恐呼救,恐惧如同潮水一般充斥了整个红色茧房,红茧上突然多出一条条透明的裂痕,随着裂痕的不断变大,丹明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神闪烁着惊恐的光芒,连声音都是哆哆嗦嗦的,救我!
这一刻,他不再是受晶核影响自诩为王骄傲的兽王,而是一个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男孩,痛苦又无助。
只是一个眨眼间,丹明的恐惧就化散了不少,他抬起颤抖的手指,郑重而坚定,愿幸运常伴汝身,以匣引其明路,无愧吾王之力,继幸继运,三缄其误。
话音刚落,红色的茧房便破碎开来,丹明的身体也消失了,空旷的石洞中只剩下了陆拾两人,沉默持续了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