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除非是他那貌若天仙的老婆!
姜洵一屁股坐进浴桶,在姜沅绝望的目光中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穿上衣服便带着姜沅赶回了军营。
——
大部队抵达燕国当日,天上忽然飘起了白雪。姜洵穿了件厚厚的大氅,攥着缰绳的手背却还是冻得通红。
燕王忙于征战,派了个小将贺林带着十来个亲兵前来接应,两方人马在官道上相会。
贺林拱了拱手,说道:“燕王、太子、王姬他们都在最前线,实在抽不开身。大王请齐王先到蓟城下榻,齐军也在蓟城扎营,先修整修整,等大王过两日再来与齐王相会。”
姜洵道:“好,战事要紧。可燕王有没有说过接下来要把齐军安排到哪里去?”
贺林骑在马上,与姜洵齐头并进,解释道:“眼下颍川侯和王姬正在居庸关与匈奴对战,燕王和太子守着松亭关和古北口。”
姜洵知道燕国有太行山与燕山做天然屏障,匈奴若要大举攻入,那么居庸关、松亭关、古北口这三个关口,起码也要攻克一个。
而一旦攻克,再之后便是一马平川的中原腹地,再无险可守。匈奴若不担心战线拉得太长,那么长驱直入,直接打到齐国都是有可能的。
他问道:“那战况如何?”
贺林道:“这三个关口都是险关,易守难攻,目前还很牢固,齐王殿下可以放心。”
而正说话间,却见一对农夫农妇在车上载着一家老小与部分家当,又推又拉,艰难地行走在不远处的一条田间小路上,像是在逃难。
姜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广阳郡位于燕国最南端,又是国都所在地,照理讲,应该算是燕国最安全的一个郡了,可为何还是有难民在逃难?
贺林是个土生土长的燕国人,对这样的景象早已经见怪不怪,说道:“关口牢固,可匈奴狡猾,还是会分成小股,翻山越岭地进入燕国腹地,对一些偏远且兵力薄弱的村落、城池进行劫掠。就像苍蝇一样,实在防不胜防……”
姜洵对身侧郎卫道:“你去问问,看看他们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当地又是什么情况。”
“喏!”
麦田早已收割过,又被一层薄雪覆盖。
郎卫骑着马径直横穿,奔袭到那一家老小面前,与之交谈了片刻,便又原路返回,说道:“回殿下,他们说他们是从青石县永河村逃出来的,说昨天半夜,匈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开始在隔壁村杀人放火,他们就赶紧逃出来了!”
贺林解释道:“估计是白天藏在哪座山头,夜里才冲出来的。匈奴人抢村庄,最喜欢搞夜袭,那会儿大家都在睡觉,哪怕被惊醒,也很难组织起有效抵抗,几乎就是待宰的羔羊……”
郎卫顿了顿,知道当着贺将军的面不太好,但还是如实禀报道:“他们还说,每次匈奴来打劫,他们县城都不管他们周边这些小村子的,都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话自然不好听,贺林有些红了脸,又“呼—”地叹出一口气,说道:“其实也不是县城不想管,而是青石县统共也没有多少兵力。匈奴来打劫,他们只能把重要物资都囤积在城中,据城坚守。一旦出了城池,便根本不是匈奴人的对手,搞不好城池也要沦陷。”
姜洵对郎卫道:“所以我们才来支援了不是么?”说着,又看向贺林,“请问贺将军,匈奴人来劫掠村庄,一般会有多少人?”
贺林道:“若是来抢永河村这样的小村子,人数估计都不会超过五十,最多不超过一百人。很可笑,但现实就是如此,有时他们只需要十几人,便能把一个上百人的村庄杀得片甲不留。一来,他们匈奴人自幼骑马打猎,早就杀人不眨眼了,我们的百姓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二来,我们的百姓也被杀怕了,一听说匈奴来了,便都作鸟兽散,完全没有组织抵抗的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