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脱下云初内衣那一瞬间，庄晏明白，他彻底地输给了自己欲望。

然而即便那条千刀万剐的路就在面前，他也无法再欺骗自己。

窗外传来轰隆的雷声，闷了一天的阴云，终于在傍晚时分酝酿成盛夏的暴雨。

云初躺在床上，看着庄晏眉角的汗，心跳犹如窗外的闷雷。

他正准备给她脱掉内裤。

那仿佛是审判他的证据，终于在雷声之中，被他一寸一寸剥下。

云初为了配合他的动作，双脚踩在床单上，微微抬起了屁股。

庄晏将她的内裤放到床边，在她完全赤裸时，看向了她的双眼。

她眼睛还红着，仿佛受过的委屈没有完全消散。

“你……抱着我，行吗？”

她乞求地开口，两只手在身侧的床单上揉搓着。

庄晏“嗯”了一声，在她身旁躺下来，一只手搂住她的身体，将人抱进怀里。

“你……是不是后悔了？”她迟疑着问他，“跟我做这种事……”

“没有。”

他的回答仍然简短，却让人信服。

随后又问她：“害怕？”

云初在他怀里摇头：“不是，有点……紧张……”

“你能不能……”云初犹豫着开口，“能不能亲我一下，就像……别的情侣那样……”

别的情侣……

这四个字简直像一顶鸣钟，提醒着庄晏，他和云初之间无论做多少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他们也不是真正的情侣。

可他们之间究竟该是什么关系，连庄晏自己，也说不清楚。

“别走，好吗？”云初敏感地察觉到庄晏的情绪，她抓着他的手臂，身体微微发抖。

“我不走。”

多余的话仍是没有，但庄晏说过的话从来不会食言，云初相信他。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看见他吞咽的喉结，和他平静却深沉的眼神。

他们之间，连一个像情侣一样的拥抱都没有过，第一次，便是这样赤裸着躺在一起。

庄晏垂下眼睫，对上她的眼神，每分每秒，罪孽都在审判他。

他之于云初如兄如父，而云初，也切切实实是他亲手养大的人。

他的确不止一次脱过她的裤子，打过她的屁股，但他从未因此动过任何非分之想。

他的账户里，至今都留着一笔钱，那是他为云初攒的嫁妆。

心里莫名抽痛，然而云初这时却亲了上来。

她的嘴唇那么软，探出来的舌尖甚至还在发着抖，有她惯常的胆怯。

庄晏想不明白，她明明总是怕他的，怎么就有勇气，和他走到这一步了。

他含住她的舌尖，温热的舌面第一次紧密地贴在一起，这种陌生的、羞耻的感觉让云初有些僵硬，嘴巴半张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连指甲都要嵌进他的肉里。

庄晏心里轻叹一声，睁开双眼，看见她正发颤的睫毛：“张嘴。”

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有些寡淡，和过去那些年给她讲题时也没什么两样。

云初听话地张开嘴，紧接着，那股陌生的温热闯了进来，完全地将她裹住。

原来，要这么做，才是接吻。

原来，那年她偷偷亲他，只能算是嘴唇轻轻碰了他一下而已。

可是这件事，庄晏没有教过她，她不会，就连现在，她也只是呆呆地张着嘴，随着他动作，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庄晏教她怎么学习，怎么考试，也教过她怎么用卫生巾，甚至教过她谈了男朋友，要保护好自己，嘴上说喜欢但是却不戴套的男生不值得她喜欢，但是却从来没有教过她该怎么接吻。

就像现在这样吗？和他一样，要主动地勾住他的舌尖，探入到他的口中吗？

云初颤抖着，在被他舔吮亲吻的空隙之中，伸出舌尖，却只是在舔了他一下过后便胆怯地缩了回来，心跳和喘息都紧张地剧烈跳动着。

然而那短短一瞬触碰，让庄晏清楚地听见自己心里那道审判的声音。

在这条回不去的路上，他罪无可恕。

生涩的欲望在这个有些笨拙的吻里渐渐生出蓬勃之势，云初的呼吸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身体原本的僵硬在他沉默的亲吻里融化，这股温热在她身体里流窜。

她和庄晏，真的要做爱了吗？

像她看过的，那些片子里那样？

他的身体会进入到她那里？

可是他们脱光了抱在一起，除了接吻，到现在庄晏连她的胸部都没有摸过一下。

一连串的问题和画面毫无逻辑地涌进脑海里，心跳越来越剧烈，云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点想哭，想要庄晏抱紧自己。

是不是没有爱的性爱，都会让人想哭？

“庄晏……”她在亲吻的空隙里叫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样的庄晏有点陌生。

“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