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得自己杀虫有错。
这是唐煜从他的态度里得到的第一个信息,紧接着又得到了第二个,
——他为此觉得自豪。
客厅中暂时回避在窗帘后的粜瑟拚捏紧了拳头,要不是翔丰羽拦着,他一定要打死这只该死的雌虫所长!
唐煜提前看过这些消息,因此听完所长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见安尔雅还站立在一旁,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在身边,暗戳戳往他身边挤。
所长还站在客厅,乍然见到雌虫与雄虫同坐,不由得眉头一皱。
网传安尔雅仗恃雄主宠爱无法无天,这件事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如此胆大包天,要是进了雌管所,他非得把这贱雌虫的虫皮扒下来不可!
——找不准自己定位的低贱玩意儿!胆敢挑战雄虫阁下的权威,主星有这样的雌虫是雌管所的失职!
所长心思百转千回,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试图寻点什么由头带走安尔雅训诫一番。
另一边的唐煜见到自家雌君脸色有点不好,压根没空看杵在面前的所长,握住雌虫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用额头贴了贴安尔雅的脸:“小年糕,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安尔雅上辈子进过雌管所无数次,见到所长有些生理性的不适,但雄主对他这么细心,他也就释怀了。
军雌矜傲的眼睛透一丝狡黠,旁若无虫地抱住唐煜,挑剔地睥睨一眼所长,紫眸低垂,撒娇道:“雄主,安尔雅不喜欢他。”
安尔雅第一次在外虫面前如此主动,唐煜受宠若惊,美得魂儿都飞了,差点大手一挥把所长打一顿扔出去。
但欲成大事,总要额外多付出些耐心,唐煜压着火气,眼神冷了下来:“你找我要理由,来得刚刚好,我也正想找你讨个说法。”
找他讨要说法?
所长被唐煜的眼神看得脊骨发凉,抓耳挠腮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还是那句话,他不觉得二组能查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唐煜目光直视所长,淡然道:“三天前,一位怀孕三个月的雌虫在你们雌管所中丧命,他孕育是一颗雄虫蛋,初步估测精神力等级至少有c级,就意味着该雄虫成年后,有望冲击b级,是一名实实在在的高等级雄虫。”
所长的心顿时凉了,面色泛白,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望着唐煜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儿?有关记录不是都销毁了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但是,很遗憾,他因为你们的愚昧而夭折,你们还试图压下这件事,不肯上报主星。”唐煜盯着散落满地的纸质资料,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作为一名军虫,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每一只虫民、和每一只属于虫族的珍宝。”
“我…”
唐煜压根不给他插话的机会,话锋极度伶俐:“让虫族损失高等级雄虫,难道所长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唐煜:呜呜呜他凶,雌君君我怕~
交…交代?他是杀过来找虫算账,怎么就轮到唐煜怎么反过来管他要交代了?
所长心底发慌,但思及核心尚未被察觉,面上还能维持镇定,并未出言否认,而是面带凝重、对唐煜礼貌道:“唐组长请稍等,待我回所里核实了情况,倘若此等惨绝虫寰的恶劣事件当真有发生,届时我定登门给您一个满意的说法。”
这是意图抛弃b66分所把自己瞥干净?
“站住。身为雄虫中的一员,这件事令我感到愤怒和害怕,你必须立刻给我交代。”唐煜才不吃这套,一手编辑报告把收集到的证据发到上级邮箱,一边朝着另一边的沙发努嘴,“你的态度实在令虫很难信任,就坐在这里打通讯了解吧。”
所长一愣,没想到这只雄虫比想象中的更加难缠,遂面色阴沉下来,皮笑肉不笑道:“阁下,您是想扣押我?我并未触犯主星法律,您的要求怕是不合规矩吧?”
“所长说得哪里的话?”唐煜气定神闲摇摇头,三言两语弱化了两虫间的火药味,还反将了他一军,“我是请您来配合调查虫族珍宝受害事件的,在所有虫眼里,您难辞其咎,自然是越早为您洗刷净冤屈越好。”
所长心说我呸!听这意思,你想方设法想把我逮进去,我还要对你三叩九拜、感恩戴德?
所长身居高位、一手遮天惯了,受不来这种窝囊气,明显沉了脸色:“阁下,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一只虫把面子里子全占了,一点都不留给别虫,是不是有点过分?”
唐煜并不直撄其锋,闻言面色一变,墨色的瞳仁惶惶不安看向安尔雅,小心翼翼牵住他的衣袖:“小年糕,我…我真的很过分吗?”
安尔雅猝不及防:“…”雄主算计起虫来,他也是其中一环。
安尔雅无奈地摇摇头,顺势接过唐煜的话头,对所长道:“我不觉得我的雄主为尚未来得及出生的雄虫阁下申冤有错处,况且虫崽都知道,面子是要靠自己挣来、不是靠旁虫施舍的。奉劝您一句,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