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恐怕不出数日便可重塑人身。
说来,他能精进如此之迅猛,除却原身根骨、资质极佳外,真是少不了裴焱相助。
那人日日看望,每每丹药不断,时长还会同他论道说法。若非裴焱如此尽心,宋翊真定不能有此硕果。
宋翊真自知如此恩情无以为报,只想赶紧先修得人身,莫辜负了那人一番关切才好。
他心有所感,修习起来自然突飞猛进。不出三日,竟可成人形。
他打坐之时,已感到裴焱气息。这下重获人身,只想赶紧同人分享喜悦。
哪成想,刚一睁眼便见裴焱佝偻着身体,双手抱头,面容扭曲。其周身灵力四溢,紊乱不堪,隐隐有紫黑之气藏于其中,竟又是有走火入魔的势态。
宋翊真忧心如焚,刚想起身上前查看,不想男人却猛地从原地暴起扑向宋翊真。不过眨眼,就将宋翊真狠狠按在冰冷的岩石上。
背部与石块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宋翊真被这猝不及防的冲击撞得头晕目眩。他试图在男人身下挣扎,不想裴焱的手劲大得惊人,如铁钳一般牢牢锁住他的手腕,将人呈“大”字死死压在岩石上,动弹不得。
宋翊真刚化人形,浑身赤裸,石板紧贴背部肌肤,带来一阵刺骨寒意。可一股炙热烧灼之感却从两人肌肤相触处传至宋翊真体内,叫宋翊真此刻犹如置身火寒炼狱。
“裴焱……醒醒……”说话间,宋翊真已偷偷运转灵力,想要助其静心凝神。
似是察觉到宋翊真的抵抗,裴焱周身魔气更甚。只见他额头青筋乍起,双眸发红犹如沁血。
“宋翊真……”裴焱的声音沙哑,呼吸沉重而急促,意识似在正邪中挣扎。
宋翊真瞬时想要借着二人的牵绊,入其识海,唤起起本心。他虽早已能如常说话,但裴焱并未就此切断二人神识间的连线。
然而,自裴焱识海处传来的只有无尽的,几近要将宋翊真也一并吞噬的黑暗。
「嘀嗒—!」
似乎是响起了水声,可凤鸣涧并无下雨。
「嘀嗒—!嘀嗒—!」
雨声还在继续,越落越多越落越快。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无形的水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串接着一串,仿佛没有止境。
「…翊真……」
一声微弱的呼唤混杂在雨中叫人听不真切。
「……宋翊真……」
那声似乎大了些,也更清晰了些。
「翊真,你别走!」
宋翊真这下终于明晰——雨声也好,叫唤也罢,竟都是从裴焱的识海深处传至他的脑中。
「宋翊真,你听我说!别走!翊真!」
裴焱好像要同宋翊真解释什么,但宋翊真并不记得二人何曾有过误会一说。
宋翊真眼下是百爪挠心的崩溃,他不知裴焱缘何入魔,可目前发生之事都将这诱因指向了自己。
宋翊真尽可能放柔了声音,试图安抚裴焱,唤回他的神智:“裴焱,我在这,我不走。”
可宋翊真的话就如石沉大海。
来自裴焱识海深处的声音并未因宋翊真的话语停下,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翊真……宋翊真!」
那一句句呼唤如将死的困兽,痛苦而绝望。
「宋翊真!宋翊真!阿真!」
无法遏制地狂嗥似怒似哀,喷涌而出的大喜大悲叫人撕心裂肺。
来自男人识海深处的七情六欲如滔天巨浪,又似粘稠的泥沼,攀扯拍打着宋翊真的神识,惹得宋翊真头痛欲裂,一时竟难以分神做出任何思考。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1
宋翊真全然靠着一丝意志,勉强打起精神,于心中默念静心咒。既是为了抵御那股子绝望的侵袭,亦是想要以此抚慰裴焱混乱的识海。
霍地,裴焱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突然绽出一抹笑容来。
他死死盯着宋翊真,双目如炬,眼中似有火焰跳动。
然而,这并非他清醒的前兆。
顷刻间,男人衣袂翻飞,周身灵力大涨。胡乱流窜的真气化成风刃胡乱抽打着岩石,顿时石屑飞溅。
原本漆黑的瞳仁里,竟有红光流转,更是一丝暗红色的线慢慢溢出男人嘴角,让裴焱看起来更为狰狞可怖。
宋翊真暗道不妙,只怕在放任裴焱下去,这人定要被体内魔气冲撞得灵脉尽毁,赶忙手中掐诀,默念法咒。
不想,未及施展,裴焱竟趁宋翊真双唇微微开阖的瞬间,俯身啃咬宋翊真的唇瓣。
他就像是渴了许久的野兽,撬开宋翊真的齿关,绞起宋翊真因震惊而过分迟钝的舌在口腔内翻搅,大力吮吸着宋翊真的唇舌,只差将人一并拆吃腹中。
不断涌上的血气被有意渡入宋翊真的口中,又故意以舌顶弄宋翊真的咽部,刺激其将血液尽数咽下。